密勒日巴佛修煉故事 (22 – 27)

密勒日巴佛修煉故事(22):大喇嘛耕田

第三章 正法難求

這時,聞喜已經到了紮絨附近了,他沿路到處向人探聽至尊馬爾巴大譯師住處──沒想到,竟然沒遇到半個聽過這名字的人。

他繼續走著,一路上卻一個人都沒看到。等他快到羅紮烏谷時,他又遇見了一個人,便趕緊問他:「朋友!請問你知道『至尊馬爾巴大譯師』住哪兒嗎?」

「我知道附近是有『馬爾巴』這麼個人,但卻沒聽說過什麼『至尊馬爾巴大譯師』!」

「那你知道羅紮烏谷在哪裡嗎?」

「羅紮烏谷倒是不遠,」他指著對面的山谷說:「就在那裡。」

「那裡住著什麼人?」聞喜繼續問。

「馬爾巴就是住在那裡。」那人回答。

聞喜一聽,就知道這就是他急著要尋找的馬爾巴上師了,他很高興,便一路往上走,邊走邊再問路。沒多久,他遇到了一群放羊的人。

「請問馬爾巴譯師住在哪裏?」聞喜問那群放羊人。

「不知道。」一個老頭子回答。

這時,牧羊人中有一個長得很漂亮、很可愛的小孩子,小孩穿的衣服很講究,口齒也很伶俐,他對聞喜說:

「喂!你說的人,大概就是我父親吧!我父親把家產賣光,換成金子帶到印度去。他回來的時候,什麼都沒有,只帶回來很多長了蟲子的經書……他從來不種地,今天不知是怎麼回事,竟跑去種起田來了!」!」

「這孩子說的人,應該就是馬爾巴上師了。」聞喜心想,但他又很疑惑:大譯師怎麼會自己種起地來了呢?他邊走邊想,走著走著,突然看見路旁有一位身材魁武壯碩的喇嘛在田裡耕田。

聞喜一見到這位喇嘛,心裡頓時生起了一種無法言喻的喜悅。一時間,他好像忘記了世間的一切,過了一會兒,他才好像甦醒過來。於是,他走到那喇嘛面前問道: 「請問是不是有位叫馬爾巴譯師的人住在這附近?」

這個喇嘛有著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他一句話都沒說,只是盯著聞喜看,從頭到腳上下盯著聞喜看,好像要把他整個人看透一樣。奇怪的是,對於他這種無禮的舉動,聞喜一點都不覺得怪,也沒感到不舒服,還好像很理所當然似的。

喇嘛看了很久,才答道:「你是誰?你找他做什麼?」

「我是一個大罪人,想來馬爾巴譯師這兒求正法。」聞喜回答。

「我等一下就帶你去見他。你現在先幫我耕一耕田。」

喇嘛說完,就走到田旁邊,拿起地上的一頂帽子,帽子下面有一罈酒,是他耕田之前特地埋在地下的。他把酒拿出來,嘗了幾口,讚道:「好酒!」然後他又把酒罈放下,就走掉了。!」

 

密勒日巴佛修煉故事(23):為何要求正法

聞喜看那位喇嘛走掉後,想都沒想,就走過去把酒罈拿起來,「咕嚕」一口氣就把酒喝個精光,然後就開始耕田。才耕沒多久,就有一個可愛的小孩子跑過來對他說:

「上師叫你進去!」

「等一下,我得先把這田耕完,我答應剛剛那喇嘛幫他耕田,所以一定要把田耕完才能離開,請你先跟上師稟告一聲,我耕完田就來。」

聞喜說完,為了趕快見到上師,連休息一會兒都沒有,一口氣就把田耕完了。後來這塊田就稱做「順緣田」。

耕完後,剛剛那小孩就帶著他去拜見上師。聞喜到了堂上,只見剛剛那個壯碩的喇嘛高高的坐在上座,「這不是剛剛那人嗎?馬爾巴上師在哪裡呢?」聞喜心想,便轉頭到處找「馬爾巴上師」。

「這小子還真是不認識我啊!」堂上那位喇嘛笑著說道:「小伙子!我就是馬爾巴,你找我做什麼?」

聞喜聽了大喜,馬上對上師恭敬的磕頭頂禮,說道:「上師師父,我是後藏來的一名大罪人,想來這裡跟師父求正法。我把自己的身、口、意供養給上師師父,請師父慈悲賜我衣食和『即身成佛』的法門。」

「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個大罪人,你到底犯了什麼罪?又為什麼要求正法?」上師問道。

聞 喜便把他家怎樣被親戚朋友欺負,自己為了報仇,怎樣學誅法殺人、降雹這些事,全部跟上師講了一遍,最後他後悔的說道:「上師師父啊,我做了這麼多惡事,現 在很後悔,心裡也很痛苦,不知道活著是為了什麼?我現在一心一意只想求正法、走正道。我跟您求『即身成佛』的法門,因為如果我此生不能成佛,死後恐怕只能 下地獄了……」聞喜說著,便哭了起來。

「原來是這樣,那麼,你的確是應該把身、口、意都供養上師!」上師聽完,點點頭說道,然後又接著說:「但我不能又供你衣食,又傳你法,這兩樣你只能選一個──不過,我事先告訴你,就算我把法傳給你,你也不一定今生就能成佛,這完全是要靠你自己努力不懈、忍苦精進的!」

聞喜心想:「即身成佛」的法只有這位上師有,我今生若不能修成佛,我犯下那麼大的罪業,死後一定要下地獄,飽受輪迴之苦,以後有沒有機會轉生成人、得到正法還是個問題。何況,我若不是要在此學正法,住在這裡讓師父供給衣食有何意義?這樣一想,他馬上大聲說道:

「我要跟師父學法,衣食我再自己想辦法。」說完,便把自己身上的一本經書拿到佛堂裡去。

「把你的書拿走!」上師說道:「你那黑乎乎的邪書,會弄髒我的佛堂,我的護法神也很討厭你那邪書氣。」

聞喜聽了很訝異:上師恐怕是知道他的書裏有咒術和誅法了吧?

 

密勒日巴佛修煉故事(24):大銅燈供養

聞喜為了供養師父,連續幾天都在羅紮烏谷到處要飯。他用討來的麥子買了一個毫無破損的四方形大銅燈,和一些酒、肉。然後把剩下的一大口麥子裝在他做的一只 皮袋裏,又把大銅燈捆在皮袋上面,揹著走回來。這一大口袋的麥子,加上一個大銅燈,實在是無比沉重。所以當聞喜把這些東西揹到上師家前面時,已經疲憊不 堪,他一到上師家門前,就馬上把背上的東西卸下來──這滿滿一大口袋麥子實在太重,把整個房子都震動了。

這時,上師正在吃飯,房子突然一陣震動,便走出來看發生什麼事,一看是聞喜,便說道:

「喂!你這小子,還真是力大無比,你是不是想把我的房子震倒,把我壓死?!」說著,便提起腳來,一腳踹向聞喜,大聲說道:「你還站在那裡幹麼?還不趕快把這只大口袋拿出去!」

聞喜一聽,趕緊把那一大袋麥子搬出去。他雖然無端的被罵了一頓,還被狠狠的踢了一腳,心裡卻完全沒有不滿的念頭,也沒有任何不好的想法,只是邊走邊想:這位上師老人家的脾氣真大啊,以後可得好好小心侍候。

這樣想著,聞喜便捧著買來的大銅燈,走回屋裡,恭恭敬敬的向上師頂禮,把大銅燈供養給師父。

上師手裡拿著那只銅燈,閉上眼睛靜思了一會兒,眼淚竟緩緩的流了下來,他睜開眼睛,感動的說道:

「這真是太好的緣份了,這是供養印度那諾巴上師的銅燈!」上師說完,便拿了一根棍子敲了敲銅燈,銅燈發出清脆的鏗鏗聲。接著,上師又在銅燈裡裝了酥油和燈心,把燈點燃起來。

聞喜在旁看得心裡發急,他只想趕快求得正法,趕緊開始修煉,實在不明白上師為什麼對著一只銅燈流淚,又似乎是充滿歡喜的敲著銅燈、點燃銅燈。他很著急,乾脆直接跑去跟上師說:「上師師父,請您傳我正法吧!」

上師聽到聞喜的聲音,這才像從供養銅燈的喜悅中回到現實。

「從衛藏要來我這裡學法的信徒很多,但他們經過蜀大和令巴地方的時候,常常被搶劫,他們因此無法送食物和供養給我。」他對聞喜說:「你之前說你會很厲害的降雹術,這樣吧,你去對那兩個地方降雹,讓他們不敢再做壞事,如果成功了,我就傳法給你!」

聞 喜想到之前降雹毀掉全村人的收成後,心靈受到的衝擊和痛苦,實在不想再做一次,但是,師父的話又不能不聽!他想到:「即身成佛」的法只有這位上師有,如果 不聽他的話,他就不會傳法給我,那等待我的,只有更漫長、更痛苦的日子;如果這次降雹之後,上師肯傳法給我,那等我修成之後,就可以引度這些受過我傷害的 人了。何況,這些人不讓師父的信徒供養師父,原本就是壞人,本來就是該給他們一點教訓,讓他們不敢再做壞事。

聞喜這樣一想,心情豁然開朗,於是又作法降了一次冰雹,蜀大和令巴的收成,果然又被冰雹打得一粒不剩。

 

密勒日巴佛修煉故事(25):再次施咒殺人

下完冰雹後,聞喜又跑到上師面前來求法。

「上師師父,我已經讓蜀大、令巴的收成全毀,請您傳法給我吧!」

「你 想跟我求法?那是我在印度苦行多少年才求得的正法,你不過是降了兩、三塊小冰塊,就想跟我求正法?!」上師皺眉說道:「好吧,如果你真的那麼想求法的話, 那麼,你再幫我辦一件事,我就把法傳給你──卡哇地方的人打過我徒弟,總是和我作對,如果你有辦法用誅咒教訓教訓他們,我就把我在印度求得的正法傳給 你。」

聞喜聽了低下頭來。「到底,要不要再殺人呢?」他的內心痛苦的交戰──以前殺了那些帶給母親和自己痛苦的仇人,都讓他感到無比的後悔、痛苦,現在卻要殺這些素不相識的人……

「難道,師父的仇人不就是我的仇人嗎?」聞喜突然自言自語道:「師尊的仇人,我不是更應該去教訓他們嗎?怎能允許他們對師父如此不敬?更何況,更何況……不聽師父的話,那算什麼徒弟?徒弟都不是了,還求什麼法呢?」

他想了想,最後終於下決心:師父講的話,一定都要聽!

於是,他又施了一次誅法──馬上,卡哇地區就起了內亂,死了很多人,和上師作對的人都在戰爭中死去了。

上師看見聞喜的咒術真的都成功了,就對他說:「你的誅咒法和降雹術果然很厲害,果真能夠任意殺人、隨意降雹!」從此以後,上師就叫聞喜「大力」。

「師父,我已經殺了您的仇人,請您傳正法給我吧!」聞喜再次跟上師求法──沒想到,上師聽了,竟大笑道:

「哈! 哈!哈!你犯了這麼大的罪,竟然還想要我把正法傳給你?!開什麼玩笑!那是我不顧生死,把所有的家產供養給上師才求得的正法,你殺死那麼多人,還敢來向我 求正法?你是在開我的玩笑嗎?這玩笑未開得也未免太大了吧!像你這麼會使用誅法的人,如果不是要向我求正法,說不定你早就把我給殺了……」

聞喜聽到這裡,心中的委屈真不知如何形容,眼淚已在眼眶中打轉。

「好吧!你真那麼想求正法的話,這樣吧,如果你能讓蜀大和令巴的收穫恢復、讓卡哇死掉的那些人復活,我就把法傳給你,否則,你就不要繼續住在這裡了!」上師又繼續痛罵他一頓之後,就走掉了。

聞喜愣愣的站在那裡,連哭都忘記了,他心裡不只是失望,簡直難過至極:自己不但沒求到正法,又多做了那麼多惡事……他已經完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他茫然的走出來,不知要走向哪裡,路上遇到了師母,師母關心的問了他一聲:

「大力徒兒,你怎麼了?」

聞喜聽到師母溫柔溫暖的聲音,心中的委屈,一時之間完全暴發,他「哇!」的一聲,大哭了出來,嗚嗚咽咽的告訴師母這些事情。師母了解上師的脾氣,也無可奈何,只能在一旁安慰他。

 

密勒日巴佛修煉故事(26):山頂建造石屋

聞喜一刻也沒遲疑,就從山腳下,把一塊塊的大石頭揹到山頂上去,他一趟一趟的來回揹著石頭,腳下像在飛奔似的,好像不知道什麼叫做累、什麼叫做苦。

第二天一大早,上師便去找聞喜,對他說:「大力,我昨天對你說的話,是過火了一點,你不要生氣!我看你身體滿強壯的,力氣也很大,你乾脆幫我建造一座裝經書的石屋,石屋建好了,我就傳法給你,這段時間,我會提供你所需的衣服和食物。」

「可 是,如果我房子建到一半,就死掉了,怎麼辦?」聞喜不放心的問,他想到靠自己一個人,建造那麼大一間石屋,可不是件簡單的事,這不是一天兩天,或一個月、 兩個月的事,也不是一年半載就能夠輕易完成的。而人生無常,沒有人能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事?誰知道自己會不會突然得了什麼大病,或發生什麼天災人禍,就 一命嗚呼,或躺在床上起不來了?

「我保證你在這段期間決不會死!」上師斬釘截鐵的說,聞喜也不禁也嚴肅了起來,正襟危坐的繼續聽師父說:「一個沒有勇氣、沒有信心的人是無法修煉的。一個人是否能一生就修成佛,或者是要經過累世的修行才能成佛,完全要看那個人自己精不精進、能不能刻苦修行!」

聞喜聽上師這樣說,知道自己還是有希望得法,他高興極了,決定要苦修,便問道:

「師父,那您要建造什麼樣的石屋?」

「我 要你幫我建一座圓形的石屋,就建在那座山的東方山頭上。」師父指著對面一座險要的高山,那高山看起來陡峭無比,要爬到山頂就已經很困難了,何況是要把所有 的石頭從山下一趟趟的搬到工頂上去!但聞喜看了並沒有退卻,想到師父答應要傳法給他,他心裡就高興極了,只要能修正法,爬一點山、搬幾塊石頭,又算得了什 麼呢?

聞喜一刻也沒遲疑,就從山腳下,把一塊塊的大石頭揹到山頂上去,他一趟一趟的來回揹著石頭,腳下像在飛奔似的,好像不知道什麼叫做累、什麼叫做苦。

在旁人看來,他那驚人的毅力和意志力,像是可以拔山倒海,不可思議。

但對聞喜本人而言,他根本連想都沒去想這些,他的心單純而專注,什麼也沒多想,只是一心一意的想趕快把石屋建好,好求得正法。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了,下山搬石頭、把石頭揹上山、下山搬石頭、把石頭揹上山、下山搬石頭、把石頭揹上山……聞喜的日子就在這上上下下的搬運石頭中過去了,石屋也慢慢的建造起來了。

因為聞喜的心思極為單純,腦袋也好像是一片空白,所以他搬石頭的速度是別人的兩、三倍,他就是腦袋什麼也沒想,做事一做到底。因為他什麼也不想,好像連自己都忘了,所以連肉體上的勞累,也可以藉晚上短短的睡眠,就迅速恢復。

密勒日巴佛修煉故事(27):石屋蓋了又拆

聞喜建石屋也經過一段時間了,從來沒想過自己的疲勞或孤苦,甚至在這不停的工作中,他忘了母親的怨恨,也忘了殺人降雹的痛悔。

慢慢的,房子終於快蓋好了一半。

就在這個時候,上師來了。

「大力,我之前沒有想清楚,這地方不太好,我不想在這兒建房子了──你現在把這個房子打掉,把那些石頭全部都再運回山下去吧!」上師對聞喜說完這幾句話,就走了。

聞喜聽上師這麼說,只得把那座已建到一半的石屋打掉,把打下來的石材一塊塊的再從山上揹到山下去。

這樣搬了一陣子,聞喜總算把所有的石材又全部都揹回山下原地了。

搬完之後,上師馬上又來了。

上師把聞喜帶到西方山頭去,然後把他一件半月形的上衣,一層一層折疊起來,放在地上說:「現在,你給我建一棟像這樣的樓房吧!」

這 一次,要建一棟幾層的樓房,自然比上次建那座石屋更難了。聞喜每天要揹著大塊小塊的石材、木材,爬好幾哩的山路,每天上上下下來回好幾趟。時間長了,他已 經全身傷痕累累,背上磨破了好多洞,破了、爛了、結疤,又再磨破、磨爛、再結疤……這棟好幾層的樓房,好像怎麼建也建不完。

身體上痛苦的承 受,和長期體力的透支。之前建造座石屋的疲憊,再加上新樓房的疲倦,日復一日,永遠是他一個人與一座山。肉體的痛苦與心靈的孤寂加在一起,是雙重的摧殘, 讓他原本那種可以求得正法的興奮漸漸消失,他開始覺得日子苦不堪言。儘管如此,求法的心還是像火一樣在他心中燃燒。這點燃燒,也是他生活中唯一的熱力,最 大的溫暖,或者說是最大的安慰。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日子雖苦,樓房在不知不覺中,也建好了一半。

這時候,上師又來了。

「唉呀!這房子怎麼看怎麼不對勁,我看還是請你把這座樓房毀了,把這些材料再搬回原來的地方吧!」上師簡單的講完這幾句話,又走掉了。

聞 喜只好再把已經建好的半棟房子,一椿、一瓦、一石的慢慢拆下來,再把這些建材一一的揹回山下。這時,他除了身體上受到很大的折磨外,心理也受到很大的折 騰。但他沒埋怨過半句話,哼都沒哼一聲,默默的又再把這些石材、建料搬回山腳下。他在這裡,沒有親人朋友,長期下來,他的生活就只有日復一日單調疲累的苦 工,只有師母偶爾會帶點好吃的東西給他,跟他說說話,安慰他。(待續)
 (大纪元)

摘編自《雪山之光–密勒日巴傳奇故事》【博大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