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說:殊途同歸 (十三)

風從西方,順江面吹來,被長長的柳條通擋住,小島的裡面,帶有幾分溫暖感。雖說坐在沙灘上不免有些涼,但是,這樣埋在柳樹叢中,更加體會到了寧靜和太陽的暖意,似乎思維也能夠更加遨遊一般。黃總裁靜靜的講述,有關這個小島的記憶,鳳游坐在一邊靜靜的聽。

裸露處的斜面沙灘,被風吹的波浪狀。偶爾的一棵彎折的枯草,以其折點為圓心的,畫出一條弧形在沙面。完全自然的狀貌,不忍心在上面胡亂的踩踏。一面聽著遙遠的故事,一面凝視眼前的波浪沙灘。思緒被跨越時空的帶到了遠方。

老太太講完,他倆都沉默著。忽然,她像想起什麼一樣,「靜雅呢?這孩子走哪去了。」

話音落下,在他們身後,靜雅在樹叢中站起。不知何時,她轉悠到了他們身後,而他們全然不覺。看來,黃妙貞的故事,靜雅全聽到了。

順著來時路,她依舊攙扶姨媽,小心翼翼的蹣跚在冰凍的江面。他還是跟在後面遠一點的地方。環顧四望,寥無人行。

回來的路上,車顛簸的厲害,根本跑不起來。也許是混熟了一些,小司機的話,也多了點。說起捉鬼,他也來了話題。說他叔叔,是鄉下人,很久以前的一年,他叔叔到臨村辦事,回來已經是深更半夜,走著走著就迷了路。平日閉著眼睛都能找到的路,就不知怎麼的迷了。

說走著走著,來到了一個大莊園,裡面很多熟人,老一輩的居多。於是大家坐下打牌。賭的熱火朝天,也不知輸了多少,贏了多少,也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玩的累了,說就打個盹吧,就在漸漸熟睡的時候,被人叫醒了。醒來一看,大驚失色,「我怎麼在這裡?」原來,他叔叔是爬在墳塋地的一塊石桌上睡著了。一掏兜裡,全是給死人燒的黃紙。而自己的幾張人民幣,都不翼而飛。叫醒他的,是自己家人,已經是第二天的日高三丈了,這一宿可把家人急壞了,撒下人馬到處的找啊,把個左鄰右舍,遠近親戚都攪擾了。最後在這裡找到了他。一問,就是上面的經過。回來後叔叔躺炕上幾天起不來,身體虛弱,還特別的後怕。

小司機一再強調,說是叔叔親身的經歷。看到他也相信神鬼的,於是,鳳游給他講天滅中共,三退保命的真相,他爽快的退團了。

也許走一天累了,黃總裁吃過晚飯,就迷迷糊糊的倒在床上打瞌睡。靜雅上網不知道捅鼓什麼。鳳游在自己房間也上網。突然,靜雅的電話響了,原來是鳳游來的。說給她看一封信,於是,靜雅來到鳳游房間。

……

明朝中葉,在武當山 。一日,兩個大約十來歲的孩子一起在山下玩耍 。大一點之後他們一起到山下提水。 山裡山外到處都充滿了這兩個孩子那純真的笑聲。後來他們都穿上了道袍 ,開始了打坐修行(既練武又內修) 。大約到了他們四十歲左右的年紀 ,由於一個為了爭奪掌門之位而用盡心思。最後得到了掌門之位 ,另一個,因為一心想修行 ,看到這一切歎道:不同類,不與相謀! 果斷的下山,雲遊四海 。而那位掌門最後被別人所殺。他最後在天山坐化…… 因為以前的那種緣分,在今生他們才能在一起很知心,幾年後,那位從前被人所殺的掌門去了北美。而大哥十分的惦念他。其實就是在從前的那些緣分促成的。

……

這封信看的靜雅莫名其妙。

於是,鳳游解釋,這個掌門人,就是杭美,自己就是這信裡的大哥。杭美那一世被人所害,而自己雲遊四方,在天山坐化。這是一位修煉開天目朋友的來信,自己與其詢問和杭美的緣分,所得到的回復。

「原來這樣,輪迴真的存在啊。難怪斯賓諾沙一本正經的證明神的存在,當時為了應付考試而背誦他的一些句子,其實,那時根本沒有理解。」

「噢,他說過什麼?」

靜雅想了想,「他說,自然中沒有任何偶然的東西,反之一切事物都受神的本性的必然性所決定而以一定方式存在和動作。他還說過,人的心靈具有神的永恆無限的本質的充恰知識。」

「啊,他這個思索很深刻了。和修煉界的認識很相似了。人的心靈裡,具有對神認識的本性知識。有一定道理。」

「我過去基本上是把神看作是抽像的存在,甚至是哲學家思考範疇的一個想像概念。現在,我基本知道了,神是活生生的實體,也可以說是活生生的生命體。」

看到靜雅這樣的變化,鳳游笑瞇瞇的不做聲。大千世界,人們的思想可是千差萬別,對一個司空見慣的事物,大家都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何況是對看不見的神的認識,那實質的差別巨大,實在不足為奇。

於是,藉著這個話題,他們又討論修煉和另外空間,還有哲學的一些東西。

靜雅的思維敏捷,而且特別是記憶力吃驚的好,很多哲學家的原話,都能背誦一些。鳳游暗暗的思忖,她這般的記憶力好,也許是黨文化很少的原故,因而思維活躍而開放。因為鳳游發現,黨文化的毒害之一,就是人的思想僵化、極端,起碼是寫作文,都是黨八股的邪風,離開那個思維套路,空洞的風格,幾乎沒什麼實質東西在裡面。一定程度上已經嚴重的障礙了人的智力。

關於修煉,鳳遊說,自己知道自己曾經是道家修煉人。因為生活習慣上都有反應。喜歡獨處,待人刻薄而狠。還有睡覺習慣,都是喜歡找些衣服、小墊子之類的蓋在身上,往往和衣而臥的在哪個角落一倒。而不像一些人,絲絨枕頭、踏花被的講究睡法。其實,這個就是修道遺留下來的痕跡。特別在修煉大法之後,明顯的意識到這些生活特徵的來源。還有,修煉的初期,常常是有炸丹的意識。突然的一震,一炸,身體就會打開鎖了的意識。

當然,說起這些,靜雅就似懂非懂的樣子了。

靜雅表示,回美國後,盡量的去加拿大找一找杭美,因為華人圈子裡還是比較容易尋找的。然後,找到下落,告訴鳳游。鳳游表示感謝。

對於修煉,靜雅也漸漸的不陌生了,她說,此次和姨媽出來,收穫不小。感到成熟了很多,見識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