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麒忠李迎的传奇故事

李湘兰

李迎李麒忠的传奇故事

引子
[一个身居海外,一个在国内身陷囹圄,一对相爱两年但却无法见面的年轻人,凭著对彼此的信任,对爱情的忠贞,以及对信仰的信心,历经万难艰险,闯过重重难关,终于相逢于大洋彼岸,宛如一对浴火的凤凰,在炼狱中重生……谱下一曲二十一世纪的传奇的故事,任人遐想 …]

2003年10月,澳洲公民李麒忠只身前往上海,救出因坚持修炼法轮功而被非法劳教2年的未婚妻李迎,于2003年12月圣诞节前双双平安飞回澳洲悉尼,并将于2004年2月15日在悉尼正式举行婚礼。



她长在大城市,喜欢披肩长发,淡淡的胭脂,淡淡的香水。由于职业的缘故,西装裙和高跟鞋是少不了要常穿的,沉色的装束却更显出她皮肤的白皙、细腻和活力。她比他小7岁,单身住在上海,同济大学企业管理专业的高材生,92年毕业后在上海中路企业管理谘询有限公司工作。

3月份出生的李迎是个典型的双鱼座女孩,对于爱情「相信自己的感觉」 ,爱做梦,笑起来样子很甜。




「也许说出来也没人信,认识李迎以前,我还从来没有真正恋爱过。」 李麒忠说,「大概其中一个原因是,在该交女朋友的年龄,我都把时间都花在「磨拳练掌」上了。」

「我从小就梦想自己能练就一身功夫不被别人欺负,高中毕业后便开始炼太极拳,每天早上炼一个多小时,而晚上更是用整晚的时间炼。」 李麒忠说,「那时候我天目已经开了,并且炼到一种程度,走路时脚下生风,我可以感觉到地面对我的反弹力。但我也知道自己再也练不上去了,因爲我老师的最大本事也不过是能和汽车赛跑。」所以来到澳洲后,他一方面继续炼拳,一方面也在寻找明师。

1996年8月,当法轮功创始人李洪志先生第一次到澳洲传法的时候,他参加了。以他多年修炼练就的敏锐,他知道李先生说的都是真的,也知道,自己终于找到了能够帮助自己功力突破上长的师父。

他说,他当然也没有忘记14年前出国前的那个晚上,父亲曾和他谈及希望早日抱孙子的事。「家里一直希望我早一点结婚……可修行的人都知道,姻缘之事可遇不可求,而刚出国来澳洲的时候也没有这个条件, 自己也不愿意爲了解决身份问题而结婚。」婚姻大事,就这样耽搁下来了。

「另外一个原因是,我一直希望找到一个有女人味儿的女子,一个像女孩儿的女孩儿,可是当今社会这样的女孩儿已经不容易找到,而认识李迎之前,上苍也一直没有给我安排过这样的机缘。」

命运交叉点

95年,麒忠的父亲因病离开人间。2000年春天,麒忠的母亲也不幸过世。刚刚步入人生第38个春秋的李麒忠在回家奔丧的悲痛之余,忽然感到,自己该开始认真地考虑终身大事了。他希望找一个来自家乡的女孩。

一个真正的「女孩」,一个和他一样奉守真诚、善良、容忍为人生准则的修炼法轮功的女孩。一位和李麒忠一家认识了多年,看著他长大的、同时也认识李迎的阿姨介绍他们俩在电话中认识了。

「阿姨带来了李迎的照片。」李麒忠说,「隐约中,我看到了和那个女孩的前世因缘……我感到她就是我喜欢的那类女孩子。这种感觉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也许这就叫做缘。」

接下来的几个月中,他们在电话里、书信中、英特网上不断相互了解著、交流著,由相识、相知,到相恋、相爱……缘分,像一条看不见的磁线,将两个有著相似生活背景和共同人生价值观的年轻人迅速吸引到一起;爱情,犹如撞击而生的火花和闪电,穿越时间,超越空间,撞开了两扇封尘30多年的心扉,点燃了两处跨越千山万水的渴望。

于是,他们谈到了结婚。李麒忠请求李迎以未婚妻的身份到澳洲来,然后由她自己决定是否最终要嫁给他。

李迎答应了。

2001年9月,李迎在李麒忠的担保下向澳洲政府提出申请来澳洲的签证。

而那时的李迎,已经在国内对法轮功铺天盖地的镇压中顽强地走过了2年。

李迎的一家

李迎的父亲年逾70,母亲也有60多岁,还有年龄相差无几的姐姐李红和弟弟李良,均住在天津。父母以前身体不太好,96年在亲友的介绍下开始修炼法轮功后,身体明显健康、硬朗了起来,于是曾经热衷于跑步、打球、健身房的姐弟三个也相继把法轮功加入他们的业余健身活动中,并越来越从法轮功的悠然平缓的运动和「真善忍」的修行实践中品味到身心健康和坦荡开阔的喜悦。一家人相亲相爱,引来亲友邻里的不少称叹与羡慕。

和国内所有修炼法轮功的学员家庭一样,李迎的一家,没能幸免于这场灾难。姐姐李红、弟弟李良99年底因爲到北京上访而先后被关押、被判劳教,到李迎认识李麒忠的时候,她已经1年多没见过姐姐和弟弟了。李迎的父母从99年7月开始,就被当地居委会、公安局派出所层层严密监视著;而这对年迈的老人除了要生活自理之外,还要往返于天津板桥女子劳教所和天津青泊□劳教所之间,去探望被关押在那里的大女儿李红和小儿子李良,还要帮忙照顾大女儿留下的2个年幼的孩子。

李迎本人也因爲不放弃法轮功修炼而被当地派出所拘留过不知多少次了,每逢中央认定的「敏感」季节(多数是公衆假期,或某些国家领导人出席的活动,或国际上举行与人权有关的活动等的时候),李迎就会被「叫」到当地派出所被看关起来,每次24小时到48小时不等,理由是「怕她上访」。因爲「上级」规定,如果一个地区因爲法轮功而上访的人数超过「指标」,那麽那些有关政府工作人员不但奖金拿不到,可能乌纱帽都保不了。

然而李迎的优秀、她的工作能力和出色表现一直为公司老板所赏识,公司也一直在力保她的安全。因此每次拘留也都由公司出面签字「担保」、「领人」而化险爲夷。曾经单纯天真的李迎就在这样的环境中逐步成熟起来。

李迎也是当地少数几个懂得如何突破中共网络封锁,取得外界消息的人之一。网络空间为她和当地的朋友们展示了外面精彩丰富的世界。她知道了法轮功在全世界洪传,唯独在中国被打压的真相。她明白了封锁网络封锁新闻是爲了封锁真实,维持谎言。

李麒忠的出现,使网络里所呈现的一切变得更真切,她闻到了新鲜的泥土的清香,触到了希望。她喜欢李麒忠在电话给她的感觉:可靠、稳重、智慧。她觉得,那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

杭州出差被抓

李迎的出国申请进展得很顺利。李麒忠的材料准备得很齐全。两个年轻人开始憧憬著相见时的喜悦和未来共同生活的日子。然而没有想到等待他们的,却是一场严酷的考验。

2001年10月16日,公司派李迎到杭州出差。刚在酒店住下不久,4个警察跟了进来。

警察要求李迎停止出差,马上回上海。理由是上海要开APEC会议,李迎此刻在外出差,他们「不放心」,要求她回上海,回到他们的「监视之下」。李迎不同意,表示此行是因公出差,老板交给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回去无法交待。警察说,「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便要强行把她带出酒店。

此时的李迎,已在过去2年的风风雨雨中练就了处乱不惊,沉著冷静,不卑不亢的人生态度。她说,走也行,但要先给未婚夫李麒忠打电话,因爲这是事先约好了的。并要求通知母亲。警察同意了。

「那天晚上1点多,我被带到上海洋浦区的阴行警署进行初步审讯。我很疲惫,要打瞌睡。他们就让我站著,不许我坐。我那天穿的是很高的高跟鞋,脚都站肿了。后来就把鞋子脱掉,站在很冷的水泥地上。我告诉他们,我还是很疲倦,想睡。他们只有让我坐下来。」

第二天,阴行警署来了些穿便装的、不明身份的人。「他们说,你想回家吗。只要写,说不炼了,你就可以回家了。我不肯,他们就把我家的钥匙从我随身带的手带包里拿走了,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抄我的家。」李迎说,「根据中国的法律,如果要抄一个公民的家,必须这个公民的直系家属,或本人必须在场。但是他们并没有这样做。」她说,「他们抄家后,拿了一张「暂扣单」让我签字(后来我母亲整理我的东西时,发现少了很多重要文件,都没有列在‘暂扣单’上,包括我的公证材料,书信往来,尤其是我跟我未婚夫之间的书信往来,都没有了)。他们抄了很多的书籍,都是法轮大法的书,而且最恶毒的是,把我师父的像撕碎了,丢在我的脸上。而且用了很多有污蔑姓的语言来侮辱我。审讯结束,他们要求我在审讯记录上签字。

我拿起笔,在审讯纪录上写下,‘这些承办人员在审讯过程中,对我用了很多人身侮辱性的语言。对我进行人身侮辱。以上属实。’ 我说不写上这些我就不签字。

「我发现,这些警察都不敢写自己的真实姓名签名。因爲他们的签名和他们之间的称呼不一样。我指出这一点。我也写上这一点。我说,今天的谈话中,你们对我实行了这些,我敢写下来,敢堂堂正正签下自己的名字,你们爲什麽不敢,説明你们怕,怕被曝光。警察没有回答。」

从看守所到劳教所

李迎在看守所里被关押了将近2个月。她认爲自己既然没有犯任何罪,公安部也没有任何证据指正她犯了什麽罪,所以她要求平等对话,要求无罪释放。然而就爲了这,她吃尽了苦头。

「警察找我谈话时,命令我坐很小很低的凳子,而他们却高高在上地坐著。我认爲这是对我的一种人身侮辱,就拒绝坐下。他们就拿脚揣我。用手把我强制按下去。我也拒绝背‘监规’(监狱里为犯人制定的规定),最后他们很生气,把我吊铐在牢房的铁门上,把我的手插在栏杆外面,再用手铐铐起来,连续3天3夜。有时警察会跑过来,看看手铐是不是铐的紧。手铐最后都卡到肉里去了。放下来的时候手是没有感觉的,两个腿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警察说,‘因爲你这样,就应该受这样的对待’。」

「那些警察明白地告诉我:跟你们法轮功不讲法律。他们还明著跟我讲,你去告?第一,没有法庭会受理你,第二,你也没有证据来告我们。你有什麽证据告?我说我是没有任何证据,连相机都没有,没有机会拍下来,但是这一切是我所承受的,善恶有报,人都有良知,希望你们能够用良知做事。

他们还找了一个精神卫生专家跟我谈。因爲他们认爲,我的精神‘不正常’。要送去精神病院,强行打针吃药。这其实是迫害的方式。我说,你是个医生,我希望你有医德。不要违背自己的良心去做一些不应该做的事。我们谈到了法轮功,一些我工作上的情况,最后他得出的结论是,你很正常吗,不像他们说的那样。至于他们说了我什麽话我并不清楚。但从他的这种语言我可以知道,至少他们把很多练法轮功的人归为不正常,成爲迫害的一个理由。」

……

2个月后,李迎被判了2年劳教,关进了位于上海青浦青松公路7501号的上海女子青松劳教所(又名上海市女劳动教养管理所)。2年期间,她始终被隔离关押,和周围人没有任何机会説话(除了哪些被派来给她「转化」洗脑的)。

2年期间总共被允许见过母亲4次,每次10几分锺。而且都是在警察的严密看管之下。

她的头发当然是别无例外地被剪成了齐耳短发,身上常年穿的是牢房里的囚服。有时候,她几乎忘了自己在寄给李麒忠的照片里是什麽样子。

她当然梦见过他。有一次是在2001年的11月份,当时她刚被关进去1个多月。「我梦到他从澳洲飞过来,风尘仆仆的样子,还掕著一个旅行袋……后来我妈妈去看我的时候,告诉我,那段时间他真的到上海来找过我。」

母亲

从2001年12月起,李迎母亲的探监日程里,除了‘照常’往返于位于天津郊区的天津板桥女子劳教所和天津青泊□劳教所之间探望大女儿和小儿子外,如今又增添了一个新的内容:到上海青松女子劳教所看望二女儿。从天津到上海路途遥远,上海青松女子劳教所所在位置又是一个偏远而交通极不方便的山沟里,这对年逾花甲的母亲来説,本身就是个极爲艰难的事,无论是体力上还是对心理的打击。

三个孩子都是曾是父母的乖孩子,一直都是父母的骄傲,也都是妈妈的心头肉,如今却都被关在牢狱中,生死难料;二女儿李迎长期独自生活在外,本来就更让母亲牵挂,何况如今身陷囹圄……

60多岁的母亲曾为了讨一张被警察没收的二女儿私人物品的清单而吃尽了苦头。「因爲我母亲觉得这是我家的权利,既然你们口口声声将法律,那麽你爲什麽拿著我家的东西扣著不给回我们。」然而就是为这,在警署,从警长到警员一直搪塞,甚至把她强行拉出去。「我母亲讲,当时的情况如果她是年轻人,他们会把她一脚揣出去。后来我母亲就不停地去找他们,他们很勉强地给了一份对不上号的没收清单。」

母亲第一次辛辛苦苦克服万难看二女儿的时候,因爲谈话中提到了未来女婿李麒忠的名字而被取消了探望女儿的资格。劳教所还给她规定,巧克力和英文字典也不许带。之后,他们‘约法三章’:第一,不许谈到有关未来女婿李麒忠的任何事情,第二,不许谈法轮功,第三不许送任何的食品和物品,只能送钱。如果三条中有任何一条不能遵守,就立即结束她与女儿的会见。所以以后每次母亲去看二女儿,听到女儿问麒忠的情况、看到女儿殷切的目光的时候,她也唯有回答,他还好,很忙;很忙。而她讲的时候,狱警,在旁边寸步不离地看著她。

梦中的他

李迎梦中的他,果然回过上海。2001年10月16日上午当李麒忠接到李迎从杭州酒店里打来的那个电话,就知道李迎出了事。11月,李麒忠放下了手中所有的生意,匆匆赶回上海去寻找李迎的下落,并顺便去天津安慰了李迎忧心年迈的父母。

那一趟,他在中国一共呆了12天。

然而12天的时间几乎全在被公安部人员的纠缠中耗尽了。他被告知了未婚妻被捕的消息,但是不被允许见面。他被要求放弃法轮功修炼。他还被公安部强迫提前结束签证有效期,在没有给出任何理由的情况下,被迫再掏钱另购直航机票回悉尼。

但是这个澳洲公民觉得那一趟没有白去。焦虑和悲愤中,和当地衆多亲友百姓的接触,使他看到了许多人良心尚在,看到了正义的力量:那是中国的希望。他也告诉亲友们,在澳洲他居住的那个城市,已经有议员写了亲笔信给澳洲驻上海大使馆,他们会随时关注李迎的情况幷尽最大努力帮助。

他决定回澳洲后,把自己的亲眼所见,把李迎的遭遇,把千千万万和李迎一样因坚持信仰而仍在遭受迫害的中国老百姓的遭遇告诉更多的人,让更多的人关注幷参与到这场解决中国人权危机的行动中来;他坚信,他和他的爱人会有堂堂正正地相见的那一天。

越洋礼物

2002年12月圣诞节前,澳洲纽省Wollongong、Dapto、Nowra、Canberra、Albury等地的3家地方报纸、3个广播电台、1家电视台和衆多网上传媒都争相报道了一个华人小伙子骑自行车800多公里,从悉尼到堪培拉国会办公室,请求澳洲外交部替他转交给在大陆一个劳教所里被关押的未婚妻的一份圣诞礼物的故事。

当时其中一家传媒描述道,“久旱的澳洲,夏季更是烈日炎炎似火烧。身穿“营救亲人”标志的黄色T恤衫,骑着轻便自行跑车,他开始了他的车旅。灼人的气浪,陡峭难行的坡道,汗如雨注,口渴难耐(因几乎半天碰不到一个加油站),一天下来,他已是精疲力竭,站不能站,坐不能坐,双腿抽搐,次日的路,还有一段15公里的陡坡路。路途的艰难,远远超出他出发前的想象……”

这个小伙子就是李麒忠。那几天,由于阳光猛烈,李麒忠甚至腿都被烫伤了。

“我曾经爲了见一面被关押的未婚妻,被无理地从中国赶了出来。我在外面整整一年,都得不到她的任何消息,当然非常担心她在里面的情况。我想我在澳洲唯一能做的,就是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情。我走访了许多澳洲政府的议员:联邦议员,州议员,都走了一遍。不能亲自拜访的,就发信给他们。行恶的人最怕曝光,我知道我在外面这样做,至少里面不敢轻易打她。

“我想到,在西方社会,圣诞节是很隆重的。如果在这样的节日她能够收到一份圣诞礼物,对在里面根本收不到我任何消息的她来説,一定是个很大的鼓舞。而借这个机会,也可以让更多的澳洲人知道她及其他法轮功学员在劳教所所承受的一切,知道法轮功受迫害是真实的事情,知道这种迫害正在这麽严重地发生,从而争取更多澳洲社会民衆及政府的支持。所以我决定这样做。”

当了解到在圣诞、新年佳节,举家团圆的温馨快乐时刻,那些被关押在劳教所、监狱的中国法轮功学员,澳洲公民的亲人们此刻却在遭受著残酷的迫害时,澳洲的议员及议员办公室工作人员、政府官员、还有新闻媒介、沿途市民都很震惊,纷纷主动提出以给澳洲外交部和中国方面写信、或打电话等方式,帮助营救和为尽快转递“圣诞礼物”尽心尽力。高本市(Goulburn) 联邦议员办公室,在小李刚从那里走出来不到20分钟,便接到该议员秘书的回复电话,“你的材料我们看了,情况紧急、特殊,离圣诞节时间已很迫近,写信已来不及了,打电话比写信快很多,我会给澳洲外交部、移民部打几个电话,我们会尽一切努力地帮助你。”当卧龙岗Win TV (澳洲9号电视台在当地的分台)在当晚6点于新闻节目黄金时段播放了对小李的采访报导,人们反应热烈。当时他正在麦当劳吃晚饭,有人便上来和他握手,并告之刚从电视上知道他的消息,并祝他成功。亦有从电视上了解真相后,于车途中要捐钱相助的善良澳洲人,小李表示感谢并婉言谢绝;更有许多司机鸣笛、或竖著拇指,打著‘V’字手势,示意支持和鼓励。

在首都坎培拉澳洲外交部中国部办公室,李麒忠和中国部官员渥然-科英先生(Mr. Warran King)交谈了45分钟,该政府官员表示,中国政府对法轮功镇压的做法是错误的。澳洲政府正在寻求帮助营救其未婚妻的有效方法,对于“圣诞礼物”递送,该办公室会给与关押小李未婚妻劳教所所在地上海有关机构写信查询此事,以表关注。

为了救未婚妻,李麒忠还曾发起、参与过许多呼吁营救活动,给各级议员写过大量的信,其中包括写信给澳大利亚外交部长,请求外交部长唐纳先生在亚太经济高峰会议上提出这个问题。唐纳先生后来回函说他已让部长办公室通过澳大利亚驻北京大使馆向中国政府提出这个议题,了解李迎的安全状况,也同时鼓励他们在这个案子上多给予同情,以使李迎早日与其团圆。

黑暗中的曙光

圣诞节2个多月后,也就是2003年2月28日正月十五日也就是李迎农历生日的那天,和外界隔绝了1年多的李迎的牢门被推开了。

走进去的看守队长说,“有一份从国外寄给你的快件。但是你只能看,不能拿进去。”队长当著李迎的面拆开了邮件。

“我看到里面是一枚戒指。用很漂亮的粉红色的盒子装的。是我最喜欢的顔色。里面是一枚宝石戒指!
还有一张圣诞贺卡。贺卡上写了一首诗,我记得最后一句是:四处奔波寻求助……

由此,我一下子感受到了他在外面的艰辛……”

李迎说,当时“队长一直催我:快点快点,放好了!不让我多看。只看了两遍卡和戒指就被收回去了。”当天深夜,看守警察再次“光顾”她的牢房,转告她,李麒忠打电话来劳教所,祝她生日快乐。

“那天我真的很开心,一辈子没有这麽开心过。知道有人这麽关心自己,知道这份礼物的来之不易。”她说,“我一直相信我们有缘分。我一直相信感觉。每个人自己对别人的感觉都不一样。尤其是在劳教所这麽长时间,没有任何他的消息。劳教所里的人也经常讲,这麽长时间,他在外面怎样你也不了解,你们之间的感情是真的还是假的。企图以此动摇我的信心,摧毁我的意志。但我相信他。我也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是真实的。现在人和人之间哪怕是在谈爱情的时候也没有一种真情,都是一种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并且还用这种很渥鹾的心理想别人。我为这些人感到悲哀。但是我也觉得我很幸运。能够有这样的未婚夫。”

李迎是在“刑满”释放回家后才知道劳教所和母亲之间的“约法三章”,才知道李麒忠在远隔重洋的彼岸,爲了营救她,做了那麽多的事,并引起了澳洲那麽多民衆的关注,也才知道,正是由于李麒忠及澳洲议员、外交部的努力,劳教所才不得不迫于外界压力,在她没有写任何保证书的情况下,将她如期无条件释放。

“考验”

2003年10月15日,李迎的两年刑期满了。然而家人和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是否能如期出来。“当时我并不知道海外有那麽多人在营救我。那个时候,因爲从各方面得到的消息,不写三书,不写决裂书,不写认罪认错书,不写保证书,是不会让你回家的。可能直接给你再送到转化班,送到监狱里,直接判刑。各种説法都有。都是里面被劳教的、吸毒的、写了保证的人说的。这对我当时来説是种心理压力。因爲我确实很想出来。”

“我也明白我如果做了不写保证的选择就有可能永远无法与他团聚,永远见不到他,人生中可能因此会有一些遗憾,但是,我不想要人生中留下一些污点。”

李迎说, “他们要我写保证书。我说,你们每个共产党员写份保证书,保证不犯法,你们谁敢写?每个中国人写份保证,说不犯罪,所有警察都下岗,多好!要每个公民写份保证不犯法,要警察干什麽?那保证书有用吗?既然没有用,我爲什麽要写。我说,我不能保证我任何行爲。所以我既然不能提供你们一份有力的保证,所以我不会写。我不能骗你。

她们问:“你选择修炼是不是受你妈妈影响啊?我说,都是成人了,谁也不可能影响别人。如果你自己觉得好,就会要,觉得不好,不会要的。如果你妈妈不炼了,你还炼不炼?既然是一种信仰,必须建立在一个信的基础上。因爲我觉得我修的是正法,最好的东西,不在于别人对他怎麽看,而在于你自己对她信不信。如果你连信都不信,怎麽称之爲信仰?其他也谈不上了。”

她说,“我想这是一个信仰的问题。我信仰法轮功,我相信我修的是正法,我相信我相信的东西没有错,那麽我爲什麽要悔过,我没有错,爲什麽要认罪认错,所以我认爲这跟团聚不是同类可比的关系,因爲我信才修大法,如果把这个作爲一种条件,你只有不相信了才能团聚,那麽这种团聚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因爲一个人能够连自己的信仰都放弃,那説明她连自己想要一种什麽样的生活都不知道。一个人只有清楚自己信的是什麽,想要的是什麽,才能做出一种公正的判断。”

她说,“ 最后他们不得不接受我的思路,很多事情上,不能和他们一致的时候,他们知道我是李迎,有自己的想法,不是别人。”

“我被放出来的那天早上,劳教所的警察,最后一次找我谈话。队长好像要给我打‘预防针’,给我拿了好几份资料,其中有一份是很大的标题:全球起诉江泽民。他们想要知道我的反应,并说不相信这是真的。我说,不管你们相不相信,那是你们自己的态度。他们又最后一次问我,你认爲法轮功怎样,认爲《转法轮》这本书怎样,我便再一次告诉他们,我从《转法轮》这本书里面,看到了美好。”

上海见面

2003年11月12日下午,被无罪释放了3个多星期,但仍生活在公安局监视之下的李迎凭著多年来练就的机警,甩掉了所有可能的“尾巴”,来到一家酒店门前。

“以前麒忠曾经在电子邮件中提过,他会请一个朋友带些礼物给我,等朋友到了之后,会打电话告诉我去哪里取。那天我等到他的电话后,便如约去到那家酒店。”

“去到后,对方开开门,竟然是他!”李迎说,当时的感觉绝对是意外的惊喜。“从来没想象过现实生活中会发生这样奇迹般的事。”她说,以前爱情小説一直有看,“和他通电子邮件时,也说过很难想象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会是怎样一个情景。因爲一般来説,大家第一次见面都会有一点心理准备,有一些憧憬,但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发生了。”

李迎说当时的最大感受是,惊喜,开心,还有,自己的心脏比较好。当然还有令她惊奇的事,就是眼前的他是一个‘光头’,戴著墨镜,换了名字,人也比照片里的他黑瘦了许多。

李麒忠说,这一趟回大陆应该说是很辛苦的。他换过名字,换过护照,也一改往日的形象,然后从香港飞到广州,转经杭州达上海。本来9个小时的航程,他用了2天。回国的主要原因是作爲申请未婚妻出国的手续之一,他们俩必须向澳洲移民部提供两人曾相处过的证据。两人的合影是必需的条件。既然李迎来澳洲是不可能的事,他唯有冒险再闯回中国一次。

“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我的计划,”李麒忠说,“也不能通知她。因爲我知道她的电话是被窃听的。电子邮件也可能被网上警察监视,而且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够进去。虽然我相信能,但没有进去之前,我不想告诉任何人。这样做也是给逼出来的。以前我已经尝试回国过2次了。改名字也不只是第一次。可两次都被驱逐出来……所以我想只有在没有任何人知道的情况下这样做才可能有效。”

“所以跟她我也只是说有朋友到上海,会带一份礼物给她。但是由于以前没有见过面,所以开门之前我在门洞里看了一下,虽然她的头发被剪短了,但一眼便认出是她。因爲她的照片已经看了很多遍。”

相处的感觉

她:“我发觉他是一个很真诚的人,非常真诚,不像我以前所接触的一些人,想问题会转著圈去想,而他是相当简单的一个人。不是说没有思维能力,而是他不去用复杂的方式想问题。在一起是一种很轻松很开心的感觉。经过这段时间,我更能感受到他的这份真情。”

他:“ 有人问我,爲了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女孩,我怎麽可以付出那麽多?我说,一则因爲她也是修炼法轮功的,我知道,修了真善忍后,不管以前怎样,她已经知道怎样做一个真正的人。二则因爲通过跟她讲话,电邮,写信,我发现她是那种我喜欢的女孩子,那种像女孩的女孩,这也许就是我的机缘,也许她就该是我的,所以我觉得就应该这样去做。”他说,“最后还真是我的。我相信她也愿意嫁给我。”

送别

李迎说,她的家人和麒忠的上海家人以前都一直期盼著他们俩团圆的这一天。“我们都盼著团圆的这一天,不只是我们,我相信,我的全家,他的全家,都是这样盼著的。因爲他姐姐那个时候到劳教所来看我,不允许她进来,理由就是他不是我的直系亲属……她们家住得真的很远,从上海市区到这麽远的郊区来看我,劳教所却不让见……”李麒忠的家人知道她被放出来后,都很开心,麒忠的姐姐姐夫每个星期都要她到他们家去吃饭。

李迎的父母都很喜欢麒忠,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欢。临行前,他们办了一桌酒,叫做engagement party。还照了许多照片。

只有很少人知道李迎要出国的消息。到机场送别的只有李迎的母亲和李麒忠的姐姐姐夫。临行前李迎的母亲流著泪把两个孩子的手和她的手放在一起,说,“妈妈相信你们会很幸福。”李麒忠的两个姐姐和姐夫送他们到机场,说希望他们到澳洲后开开心心,相信一切都会很好,并希望李迎的姐姐和弟弟也能获得自由。“我相信,他们都很同情法轮功,从他们的心里,从他们很善良的本性来讲,他们不希望任何一个炼法轮功的人受到这种不公正的待遇。同时他们也希望我们过的更好。”

澳洲的蓝天

李迎抵达澳洲的第三天,澳洲参议院12月1日通过了704号动议案,在表达参议院关注澳洲公民家属在大陆因修炼法轮功而遭迫害问题的同时,强调澳中人权对话要关注此问题。当天来自全国各地的法轮功学员代表二百余人汇集堪培拉国会大厦门前举行大型集会,支持参议院讨论该项动议案并答谢澳洲政府及民众为此所做出的努力。

提出此项动议的澳洲民主党外交部发言人、上议院参议员黛斯帕佳女士表示,黛斯帕佳还表示,“法轮功学员之被监禁、被折磨和被谋杀是令人恐怖的事实。很多澳洲公民在中国的亲属都在迫害当中,因此我们必须通过澳洲议会为他们说话,并关注他们的处境。”她说,“澳洲今天(12月1日)通过的这项动议案,不仅向中国政府,而且所有澳洲的法轮功学员发出了一个信息:那就是法轮功学员为人权所做出的抗争得到了认可和支持。”

后记:在大洋彼岸那片土地

李迎的姐姐和弟弟没有她那麽幸运,截至发稿的这一刻,他们仍被关押在天津的劳教所里。

李迎的姐姐李红,今年38岁,1999年底因为法轮功和平上访被抓,非法关押了13个月后被释放。2003年9月28日她因传递一份资料被判2年半劳教,现被劫持在天津板桥女子劳教所,一大队属下的一中队。弟弟李良,31岁,99年10月因上访被抓,非法关押1个月后被释放。1个月之后又被抓,并被判1年半劳教。因为他不愿签字放弃修炼大法又被延期,2003年6月27日再次表示不签字,又被判2年劳教,现被劫持在天津青泊洼劳教所,七大队,二中队。在被关押在渔山劳教所的时候,李良曾写过一首诗给那些劝他“悔过”的人:

零丁孤苦落渔山
一片冰心鉴青天
两行清泪对空谈
三张信笺乱参禅
四次三番苦相劝
五内俱焚又怎勘
六神不安寝无眠
七窍生烟承责怨
八面玲珑终非圆
九年修炼遭劫难
十分痛惜未成全
百岁人生空余憾
千载难逢好机缘
万劫不复泣冥顽
亿万众生一念悬
兆劫已过把家还
死何所惧闯玄关
生亦当舍义凛然
去日苦多今靠岸
来日方长可有缘?

来日方长可有缘……那麽会有一天,李迎和她的先生在澳洲的蓝天下,和她浴火重生的姐姐和弟弟重逢吗?

人们期待著。

谨以此文赠给即将于2月15日举行婚礼的李麒忠、李迎伉俪,祝所有有情人终成眷属,并祝所有信仰真善忍的人民有光明美好的未来。

<稿源:epochtime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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