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網2月4日訊】農曆初三的清晨,在雪梨國際機場到達廳,盧先生終於等到了他那兩週內令中澳兩國高層關注、令家鄉四川宜賓市幾乎家喻戶曉的妻兒、”陳南希四川綁架案”的主角陳南希母女倆。”想不到我們家南希這樣的小老百姓也會成為’名人’,”盧先生說,”更想不到在澳洲,我們會過這樣一個’驚心動魄’的新年。”
那麼,回到澳洲的陳南希女士,最想和第二故鄉的人民說什麼?她到底受過怎樣的遭遇?盧先生又有怎樣的感受和期望呢?……
南希:慶幸入了澳洲籍
我感到非常幸運,因為我是澳洲公民,我能回到澳大利亞。如果我仍是中國公民,我肯定,現時的我已身在監獄了。因為我知道,此時,仍有成千上萬的中國籍的法輪功學員正被關在那裡面,關在中國成千上萬的監獄裡。
正是因此,我很想從心底裡說一句,謝謝澳洲媒體界的朋友們。我沒有吃太多苦,是因為你們從我被捕的第一天起,就把我在四川的遭遇向公眾曝了光,使壞人不敢胡作非為;我也向感謝澳洲政府,因為澳洲外交部和澳洲駐北京大使館的官員對我的遭遇予以了極大的關注;我還想感謝澳洲法輪功的朋友們,他們為營救我盡了最大的努力;最後我也感謝我丈夫,在那段時間裡他承受了許多,並給了我很大的支持。
朋友們都在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不知從何說起。在成都短短的10天裡,我遭受過的恐懼和不安難以言表。
1月21日下午約4時許,我一踏上四川成都的土地,便發現被8個不認識的男人跟蹤上了。我想盡了辦法也沒能擺脫他們,我叫出租車,他們便跟著出租車,我上廁所,他們跟著守在門口,我被他們盯得越來越緊;最後,他們甚至阻止我打電話。為了不連累別人,我不敢去找任何一位在成都的闊別多年的朋友,而那些朋友,我已盼著和他們見面很久了。那天整個晚上,在成都的大街上,我獨自一人不停地走啊走啊,內心充滿了恐懼和悲傷。
後來,我發現還有一部車和一部摩托車也在跟蹤我。我再也走不動了,便回過身來問他們,你們為什麼總跟著我。他們卻什麼也不說。
大約是第二天凌晨5點多,我終於找到一個機會,跳上一部出租車,請司機送我到美國大使館,因為在成都沒有澳洲大使館。
我一走進美國大使館,便看到幾個保安人員向那位載我的出租司機走去,把他拽出來,打……
由於我不是美國公民,美國大使館也無法給我提供保護,但至少我被允許在那裡呆到當天下班。我終於有機會給澳洲大使館打電話,並把我的下落告訴家人,並請求遠在澳洲雪梨的丈夫,若我遭不測,一定要想法救我。
我還向旅行社定了從成都即往香港的票,所以從美國大使館出來後,便徑直向那家旅行社走去。
可是,就在那家旅行社,我被大約10個便衣警察抓住了。他們直接道出了我的姓名。
之後,我被關在成都國安局賓館整整8天。
每天有10個人看著我,或在門口,或在賓館外,其中2個和我同在一房,24小時監視。
他們不停地要我”交代”,而問的問題在我看來是滑稽可笑的:如,你和美國法輪功組織是什麼關係,誰派你來中國的,你認識哪些當地的法輪功學員,和他們有沒有接觸,海外法輪功是怎樣的組織,他們在搞什麼活動……而且他們看起來對我的個人資料瞭如指掌,包括我曾去南非旅遊的事。
漸漸地我意識到,他們當我是美國、澳洲或是其他西方國家的間諜。他們認為西方國家在利用海外法輪功以達到反對以至搞垮中國政府的目的。
我告訴他們,他們搞錯了。美國、澳洲和許多其它西方國家是因為同情法輪功,認為中國政府鎮壓法輪功是錯的,用這樣殘酷的手段對待自己的人民是錯的,而且法輪功在西方社會確實給社會帶來了很大的益處,纔站出來支持法輪功的。作為法輪功學員本身而言,我們反對的也不是中國政府,而是中國政府對法輪功的鎮壓。和中國千千萬萬的法輪功學員一樣,海外法輪功學員也只是普普通通的修煉群眾,”間諜”之稱從何而來?
我感到和那些公安人員溝通很困難。他們腦子裡已被灌滿了江氏集團用來欺騙百姓的謊言,真相離他們如此的遙遠。
我替他們感到悲哀,也感到很恐怖,因為我不知道他們會如何”處置”我。我知道一位移民澳洲多年、家住雪梨Kogaraph區的中國畫家就曾因堅持信仰法輪功而被中國政府判刑入獄8個月。
我更感到不可思議:他們竟然企圖給我,一個在澳洲煉法輪功的澳洲公民洗腦,給我灌輸他們在電視裡重複了近4年、並早已被西方媒體揭穿了的謊言。他們是否真指導自己到底再幹什麼呢?
我還曾在他們的監視下”參觀”過四川資中楠木寺女子勞教所。那裡關了近500名法輪功學員。在那裡,我親眼看到了許多真實而恐怖的情景。
我看到的大多數法輪功學員是年過半百的中老年婦女。那些不被洗腦,不接受”轉化”的學員則被關在黑暗窄小的禁閉室裡,長時間面壁而站。陪我”參觀”的人說,這些人都是自願站著”反省”的,監獄裡”對他們的待遇很好”。然而裡面其中一個老阿姨卻告訴我,她們是被強迫的,而且被打過……
我感到自己來的不是中國勞教所,而是二戰時期的納粹集中營。當時牢房接受外界采訪的時候也說過”集中營很好”之類的話。而且,我只是隨機看到的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勞教所,那麼,中國大陸其他千千萬萬的監獄裡又會是怎樣一種情形?……
我也為家人感到悲哀。多年以來,我在家鄉四川一直是以熱情好客而出名的,家中常常高朋滿座。自我出了這件事後,我家的親戚、鄰居和朋友被調查過,他們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卻再也不敢和我們家接觸了。
……
如今我雖人已平安回到澳洲,內心深處依然彌漫著深深的悲哀和不解。為什麼,為什麼這樣對待百姓?為什麼在全世界都在不斷地向著自由、民主的方向邁進的時候,在中國期望以”經濟發展大國”的外在形象吸引外商到中國投資的時候,卻在人權方面倒行逆施?
我希望所有的人,尤其是傳媒能在幫助中國人民的人權方面做更多的努力。至少,百姓應該有知道真相的權利。
南希的先生:渴望與家人在沒有恐懼壓力的環境下重逢
首先我想感謝澳洲政府,沒有政府的幫助,我妻子不可能這麼快就能回來;我也感謝傳媒,對我們爭取的自由給予了充分的支持。
南希在四川的家人,特別是她的父母在新春期間承受了許多。在得知南希安全地登上回澳的飛機後,她母親跟我在電話中說,雖然她對女兒的愛更勝從前,但是恐懼使她再也不敢讓女兒回家鄉看她了。”本盼著女兒回來,沒想到卻令全家受苦,受連累。” 她說,”南希被關押期間,國安部曾經要我傳達對你的警告,叫你不要向外界透露這裡發生的情況,否則,後果自負。”她說,全家都為此擔驚受怕。”再也別回來了,再別回來,直到等到中國政府給法輪功平反、並釋放所有被關押在監獄裡的法輪功學員的那一天。”
面臨這樣的處境,我非常害怕,感到我雖人身再澳大利亞,大陸國安部的人還敢這樣恐嚇我,那麼他們到底會對南希下怎樣的毒手?國安部的人曾經通知過南希的家人,他們要”轉化”南希。從以往法輪功學員被強迫”轉化”的成千上萬的案件中不難知道,所謂”轉化”,可能就意味著被送進精神病院,意味著被用電棍毒打,用其他各種強迫手段令她放棄對法輪功的信仰。所以我意識到她當時面臨的處境多危險。
南希被釋放後,一位中國官員曾告訴她母親,如果南希被關押的時間再長些的話,憑各種慣用手段,中國政府有100%的把握令南希徹底”洗腦”,放棄信仰。
所以我感到南希是幸運的。因為還有成千上萬的中國法輪功學員因不願放棄對真善忍的信仰而至今仍被關押在牢獄中。我支持她在這裡為自由而呼籲。我也呼籲澳洲媒體、各種社會團體的支持。
我們渴望與國內家人在沒有壓力、沒有恐懼的環境下重逢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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