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劇小品:槍擊,『自焚』續幕

啟文

(前面的話: 這幾天心裡總有點不太愉快, 老是惦記著被黑槍打傷的David Liang。認識David 己有 7 – 8 年, 我太熟悉他了。 他忠厚老實, 語言不多, 做起事來腳踏實地,總讓人覺得, 如果你有什麼事情托他去做, 你大可放心, 他必然做到做好,也絕不會計較他自己的得失。

我相信, 認識David 的人,都在掛心著他, 都對黑槍傷人的背後操縱者那種骯髒的心理感覺不齒。人間有惡如斯, 別的不說, 無論如何, 心裡總有種失望之感:人怎麼可以對和平的好人行此極惡之事呢?!

更可恥的是, 在南非的中使館還覺得 ‘不過癮’, 還要落井下石, 又拋出那種低劣的江氏集團的傳統的顛倒黑白手法, 竟把被害者說成 ‘滋事’, ‘危害國家安全’ ‘陰謀’ – 假若當年的秦檜聽到這種無恥之言也會堂目結舌, 肯定甘拜下風! 看看南非中使館這些人的言行, 儘管他們是受指使, 也覺惡心, 同時更為其愚蠢行為哭笑不得, 其背後老大的品行, 你想都不必想了, 想多了肯定反胃!

對於江家王朝的惡行看得多了,就想稍為放鬆一下,想點好笑的寫出來,也望能供大家也樂樂。惡人行惡肯定不長久, 好人們纔是最後笑的人, 所以我對自己說, 樂觀是應該不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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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劇小品:槍擊,『自焚』續幕

(受南非謀殺案啟發而作,情節與現實偶合之處在所難免。)

地點: 中南海內, 重重守衛的一間房子裡。
時間: 日近中午, 天空恢色。
環境: 空氣沈悶, 似乎要下雨, 但雨總下不來。 空氣中永遠是那種 ‘北京特產’味: 沒完沒了的煤氣味,總讓人覺得, 北京的氧氣先天不足。

他習慣的用手推了推眼鏡, 再緊一緊領帶, 摸了摸西裝左上方(那裡有他的寶貝, 一支國產小型無聲手槍), 心裡略帶不安的跨進了這間陰沈沈房子。

他邊走邊在心裡打轉: “老頭子性格越來越古怪, 把他惹火就更難弄了…” 。

靠近那腫囊囊的, 正半躺著的一眼開著一眼閉著的老頭子。老頭子好像懶得動身, 只別了別有點歪的嘴, 示意他坐在床邊一張奇形怪狀的黑沙發上。

老頭子問: “都準備了吧? 今次可不同往常, 決不能又象羅幹那蠢貨弄的 “自焚” 那把火燒到咱們頭上來…”。

他使勁再擠出點笑容, 趕緊接上: “江總, 這個您真請放心, 我不一樣, 我一直以來都順利的完成您給我的光榮任務 … 在那些治安不怎樣的小國幹掉幾個人嘛, 我真的是輕車熟路, 剎幾個和平分子太容易了 …一切就緒, 只等您英明的一聲令下!” 。

說到剎人, 老頭子突然兩眼閃動著一種奇怪的光芒, 即刻象個充滿了汽的肉球, 趕緊把頭向前一伸, 旁邊一位皮膚白白淨淨的年青小警衛非常熟練的用掌在老頭子的背後順勢一托, 老頭子很高興的坐直起來, 不經意似看了小警衛一眼。小警衛雙手下垂, 兩眼望地,低頭,退後,動作乾淨利落。

老頭子兩眼直直的望看小小心心坐在前下方的他, 開始口沫飛濺 : “唉! 小曾你這小子, 不愧為我的 ‘大內總管’, 直得我力排眾怒, 硬把你推到我特意設的唯一的副總書記位置,想當年我 …”

這個被稱為 ‘小曾’ 的他, 這時簡直如坐在熱鍋之上, 渾身不對勁的接了老半天老頭子的口沫, 也不明白老頭子在講甚什東西南北: 一時中文, 一時不倫不類來幾句英文及俄文; 一時大笑, 又忽然唱幾句”心中的紅太陽”之類的歌; 再後是咬牙切齒惡恨恨的大罵起來 … 胡弄了好一段時間, 老頭子突然一動不動, 直條條的象餓狗搶糞向前就倒!

但見其兩眼翻白, 口吐白沫, 老頭子的頭只差一點點就會碰上 ‘小曾’亮亮的皮鞋!

小警衛習慣、自然的看了看手上的勞力士女裝表, 時間正好是中午12點正。

小警衛於是點點頭, 接著搖了搖頭, 嘆了口氣 “唉, 時間真准, 準點反應…”。

這突然的變故, 卻把這位不知害了多少人命的 ‘小曾’ 嚇得一下跳了起來! 但隨即不知怎的竟在臉上掛上一點不易覺察的微笑, 之後, 兩眼一瞟那小警衛員, 說: “小姐 … 不, 警衛員同志, 這個情況 …快叫御醫…”。

“副主席不用擔心,這種情況一天有幾次 …”

那小警衛員慢條斯理的, 腰肢扭動, 走了幾步, 己非常利落的按了按牆邊一紅色大按鈕。

兩至叁分鍾後, 來了兩個身穿白大衣的大夫模樣的人。只見這兩人不慌不忘, 還一邊走一邊打著呵欠, 顯然昨夜有所折騰, 現在還睡眼惺忪的。其中一人手裡拿著個小小的氧氣瓶, 另一人手裡提個白色小手提袋, 兩人可說都是 “輕裝上陣”。

兩人走近老頭子, 老頭子的樣子象個十足的扒在地上的大肚蟾蜍。

兩個大夫看看老頭子, 互相對看一眼, 象心有靈犀, 卻不掏藥, 也不裝氧氣, 一邊一人, 把老頭子的一雙軟綿綿的紅色便裝鞋子孰練的除下, 兩人幾乎是同時對著老頭子的左右兩腳的中心位置不輕不重的踢了一腳。

沒有反應!

兩人再對看一下,竟同時面露微笑,再同時對著同樣部位恨力一踢!

老頭子隨即渾身一震, 竟大呼小叫起來:”我在哪乎? 咋把紅地氈貼在我臉上來也? 來人哪 …”, 聲調語氣竟象另一個人!

小警衛員說:”別慌, 別慌, 江總, 大家都在這呢 …, 曾副主席也在這…”。

兩個大夫加上小警衛員共三人, 手腳利落的把老頭子沈重的肥軀弄了起來坐在沙發上, 一切都很熟練利落, 似乎己實習過不知多少趟了, 三人的動作簡單自如, 處事不驚, 一切都象家常便飯。 這廂卻把 ‘小曾’ 看得口登目呆的!

見是時候, ‘小曾’ 急忙90度彎腰, 湊上他那己變得皮笑肉不笑的陰陰怪氣的老臉, 臉上顯得非常擔心的樣子: “江總您不礙事吧?…”

老頭子破口就罵: “小子你纔礙事! 你昨象其他人等也來罵俺?! 要不是咱家, 你還 …”

突然一口氣卡在喉裡上不來!

小警衛員熟練的在老頭子背上輕輕拍了幾下, 之後手掌從頭向背下給老頭子象撫老牛一般撫摩幾下, 老頭子輕輕閉上眼, 很受用的嘆了口氣, 似乎心情己變得不錯。

“小曾, 你這老小子跑來這不單是為了罵老子吧? …”

“江總, 小的不敢! 小的該死! … 小的今天冒味登門打擾您, 是因為您老人家 …”

“什麼話?! 誰老人家?!”

“對不起, 說錯了, 說錯了, 小的實在該死! 江總您年輕有為, 多才多藝, 英姿勃勃, 體格健大, 一百七十磅, 毛主席也比您差三分, 您是人人敬愛! … 今天是因為江總您要聽我的彙報, 關於在國外獵殺法輪功的計劃 …”

平時口齒伶俐的他這時竟也語無論次!

但’小曾’果然沒有白混, 緊急狀態下看家本領大體還在。這一大堆話在老頭子方面,看來很受用。老頭子一肚子烏氣己然消了大半。

“這纔象人話, 且說來聽聽!”

“江總, 我此行之四國, 仔細衡量過了, 南非是個最好的地點 …”, ‘小曾’四顧一下, 快步弓身上前, 湊上老頭子耳邊, 密密細浯…

“對對對! 我就喜歡AK47 的聲音, 你小子Taste 不錯,那子彈射出時的聲音象音樂聲, 動聽極了, …達達達…”

老家夥越說越大聲, 手舞足操, 兩眼發光, 競不由自主的做起解放軍手握衝鋒槍的樣子: “沖呀! 剎呀! 幹掉他一批 … 達達達…”

“江總, 江總, 咱們輕點, 輕點 …”, 小警衛員輕輕按了按老頭子雙手。

老頭子定了定神, 隨即又兩眼直直的瞅著 ‘小曾’。

‘小曾’ 忽然感覺頭皮有點發麻。

老頭子這時臉上露出一種妖異的笑容。

‘小曾’ 頭皮越發麻了, 簡直有種想哭但絕對哭不出聲的感覺,想走但又雙腿發軟。

” ‘小曾’, 就這樣很好! 不愧我重用你, 好好乾, 你有前途 … 我就喜歡快、准、恨 …, 老毛很多方面跟我相似, 我最愛老毛的 ‘槍杆子裡出, 出…’ “

“是的江總, 我也很崇拜偉大領袖的’槍杆子裡出政權’ 的光輝理論, 象三個理論一樣偉大光榮正確, 真是置之四海而皆准!”

‘小曾’ 很巧妙的接了老頭子說不下去的話頭。

老頭子似乎很滿意。

接著說:”很好, 很好! 事先要跟那邊的情報員們打個招呼, 錢咱們不缺, 疏通疏通, 多用些沒關係, 有錢能使鬼推磨嘛, 把這事辦得利落點 … “

“報告江總, 早做完了, 咱們在南非的大使館還可以, 都打點完了…南非那地方好辦。”

“Good, 等你們的好消息 … 不要再象上次羅幹搞的 ‘自焚’ 那趟子亂子, 否則別怪我沒人味 …”

‘小曾’ 兩腿用力一拼, 右腳皮鞋恨恨的踢上左腳皮鞋, 身腰一瞬間變得僵直, 很誇張地做了個標準的軍人禮, 張開大嘴, 露出滿口黃牙, 滿臉象隨時可 ‘壯烈犧牲’ 狀, 就差兩片眼鏡片後不擠出點’鱷魚淚’ – 他 大聲嚷道:

“報告江總,我以我的名譽保證: 就算下油鍋, 去地獄, 我也堅決完成您給我的光榮任務! 請江總一百個放心!”。

老頭子從鼻子裡哼了一下, “咳! 得了得了, 別跟我提你那名譽 – 與咱的半斤八兩, 更別跟我提那, 那地…地…獄, 聽到這名字我就心驚肉跳,那地方我比任何人都熟 …說了你也不懂, 滾吧, 滾吧, 別再煩我! “

‘小曾’ 臉上又堆上那難看的笑容, 彎身, 輕輕退下。

踏出了那陰暗的房子, ‘小曾’ 不由得呼了口氣。忽然覺得老頭子有一種奇怪的本事,因為每次在近處看老頭子那雙奇怪的眼睛, 心裡總有點發毛的感覺。

“總有一天,我也要有老頭子這種管用的本事, 要不我怎麼坐正那龍椅…” 他自言自語,心情已略覺輕奮。

望望灰沈沈的天空, 正想大吸一口氣, 卻突然一閉, 只因他立即發覺空氣中濃濃的煤氣味, 無法入咽,氣得他恨恨的用上海腔罵了一句粗話。

前方一枯樹上突然發現一隻烏鴉, 一動不動的。

‘小曾’ 心裡不覺一沈, 一種不知道是不安、不吉或是害怕的感覺在腦中出現。他又罵了一句上海粗話, 四顧看看, 無人, 於是他習慣的摸摸西裝上衣內那精緻的小型無聲手槍, 定了定心,扶了扶眼鏡,加快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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